性格古怪,挖坑不填,冷门低产,万年小透明

[盾冬]First Love(又名:我家的冬兵超可爱)(4)

    1938年9月。

    初秋的阳光晒的Steve的脖子后面火辣辣的痛,那是因为他从葬礼开始就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。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少,本来他也没有什么亲人,父亲早亡,他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,现在,母亲也安详地躺在父亲的身边了。Steve从未觉得自己像这一刻这般的孤独和无助,他甚至找不出一件像样的衣服来参加葬礼,自己的狼狈在秋季午后明媚的阳光下无所遁形。

   “Steve,上车。”Bucky把车子停在Steve面前,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招呼道。Steve一言不发的拉开车门上了车,Bucky偏过头看着他,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没有开口,只是伸手揽住他的肩,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。Steve闻到Bucky身上好闻的香味,那是衬衫上肥皂和烘干机的气味,还有下巴上柏木须后水的味道,闻起来干净又清新,就像Bucky一样。

   “Steve,不如搬过来我们一起,我们就像小时候那样,把沙发垫子铺在地上,或许你可以帮我擦擦鞋或者倒个垃圾……”Bucky跟在Steve身后一边上楼梯一边说,努力地缓和着沉默。

   “谢了,Bucky,我想我可以的。”Steve闷闷的回应道,随即站住开始在旧夹克和裤子的口袋里摸东西,不知为什么,钥匙总是被他弄丢。

   “你没必要这样,Steve,你知道,我会陪你到最后的。”Bucky熟练地踢开门廊上的一块砖,从下面捡起备用钥匙,将锋锐的一头握在手心里,递给Steve。

 

 

    尽管已经时隔七十多年,Steve仍然清晰地记得那时的样子:Bucky的眼睛亮晶晶的,有担忧有疼惜,他放在他肩上的手掌温暖有力,白衬衣干净硬挺的袖口从西装里伸出来,轻轻剐蹭着他的脸。

    Steve一边想着,一边掏出钥匙开门,然后像七十年前Bucky做的那样,他把钥匙调转过来,锋锐的一边握在自己手里,递过去,“Bucky,这就是我们的家,记得不要弄丢钥匙。”Bucky站在门边,一只手抱着Natasha送的“同居礼物”,一只手伸出去接过钥匙,他似乎还没有完全理解“我们的”是什么意思,但是“家”这个词,他听懂了,Steve确信。

    Steve把大背包扔到沙发上,就急忙开始联系Tony和Banner,Bucky脖子上奇怪的金属项圈还没有解开,这让他始终感到不安。“同居礼物”显然比Bucky更适应新环境,它扭动着挣脱了Bucky的手,开始在屋子里四处转着巡视领地。这下就只剩Bucky自己,愣愣的站在那儿,盯着门口摆放的一对毛茸茸的拖鞋发呆。Steve跟Tony通完电话,才发现Bucky还站在原地,他试探着问,“Bucky,要不要去洗个澡?”Bucky点点头,随即把自己脱了个精光,然后飞快的冲进了浴室——Steve感到自己的耳朵都发热了,明明之前在部队里,他们赤膊相见的机会多得是,但他现在却像个初恋小男生似的,竟然不由得脸红了。

 

    Steve一边收拾着背包里的东西,一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,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,浴室里并没有水声。他急忙跑到浴室门口,轻轻地敲门,“Bucky?你还好么?”无人回应,他继续说道,“我进去了哦。”Steve推门进去,发现Bucky正死盯着墙上的智能温控系统,一副“你已经惹怒了我”的表情。Steve几乎笑出来,他安慰似的摸了摸Bucky的头发,让他在浴缸里躺好,一边放水一边问,“你觉得这个水温舒服么,Bucky?”Bucky乖顺的浸在温水里,像小孩子一样把下巴和嘴巴也埋在水里,只露出眼睛和鼻子在水面上,他的眼睛微微眯着,像猫一样,看起来很舒服。“那我出去了?”Steve刚要从浴缸边站起来,那只在浴缸里试温的手,却被另一只湿淋淋的手一把抓住了。

   “留下。”他说的很急切,甚至因此还呛了一点水,但却表达的很清楚,他要Steve留下。

    Steve愣了一下,随即感到内心被一种柔软甜蜜充盈着。他在浴缸边趴下来,用手撩起水打湿Bucky的头发,小心地抚摸他的肩膀和锁骨,“Bucky,你还记得布鲁克林那个旧浴缸么?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坐在里面洗澡,你会偷拿妈妈的香皂,把我们都洗的很香……你还记得么?”Steve的声音温柔绵密,像是轻柔的耳语,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表白,“在军队里的时候,那个特别大的公共浴室,里面总是挤满了人,每次你都要围着毛巾才肯进去,你还记得么……”

   “我记得。”

   “……什么?”Steve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,几乎是颤抖着问,“Bucky你记起来了?”

   “我记得你。”Bucky湿润的蓝眼睛认真地盯着Steve的脸,一眨不眨的,他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水珠,好像刚刚哭过。

   “我记得你。”他又重复了一次。

    Steve几乎要喜极而泣了,撩着水的手指都止不住颤抖着。他用双手捧起Bucky的脸,在他的额角、眉梢、鼻梁和眼尾落下细细碎碎的吻,“Bucky,我爱你,你只要记得,我爱你。”

 

 

    等到Steve打扫干净浴室出来时,Bucky和“同居礼物”已经一人占据了床的一边睡着了。Bucky穿着Steve的T恤,微微蜷起胳膊和腿侧躺着,嘴唇紧闭着,像是受了委屈,头发还没有干透,在深灰色的床单上留下一点儿水印。而“同居礼物”则伸展着四肢,翻着肚皮,贴着Bucky的大腿睡着,发出些微的呼噜声。Steve轻轻的躺到Bucky身边,同样侧卧着,试探性的将手臂搭在他的腰上,Bucky扭了扭身子,没有逃开。过了一会儿,他似乎觉得这个姿势很舒服,便放松开来,慢慢的贴过来,最后整个人都贴在了Steve的怀里。

    Steve想起小时候的自己。那时他体弱多病,经常需要卧床休息。每当这时,Bucky就是这样蜷起身子侧躺着,把Steve整个人都包裹进去,抱在怀里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躺在床上聊天,陪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纽约湿冷的冬天。那时的Bucky比自己高大、强壮,他的怀抱让Steve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安心,他衬衫上的味道,须后水的味道,还有属于Bucky自己的味道,都让Steve着迷。他甚至趁Bucky睡着时偷偷的发过誓,Steve和Bucky,要永远在一起。

 

     Steve是被“同居礼物”踩醒的,它沿着他的大腿一直走到肩头,然后把凉凉的小鼻子凑在Steve耳边,凶神恶煞的“喵”了一声,它饿了。Steve没有准备猫粮,只好拿一只碟子给它倒了些牛奶,看着它把整张脸埋进盘子里喝牛奶的样子,Steve不由得伸手去敲了敲它的小脑袋,明明有一张那么可爱的脸,性格却这么坏。Bucky还在床上睡着,头发披散下来遮住脸,随着呼吸一起一付,这次他没有做噩梦,睡的很平静安稳。Steve看看床上的Bucky,再看看蹲在一边喝牛奶的“同居礼物”,似乎忽然意识到了生活的本来面目,他的生命,不再时刻准备着奉献给正义、责任和国家,他开始有了那么一点私心,第一次想着要活下来,现在他有了一个家,有自己爱的人,他私心的想要守护这一切,这才是他生命的意义,也是他活下去的价值。

    在过去的那么多年中,Steve对于“活着”这件事始终是不明朗的,尤其在Bucky失踪之后。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的知道,这个出现在新闻上、画册上的只是受人景仰的美国队长,不是Steve Rogers,那个从布鲁克林来的,为了追随挚友不惜五次造假参军履历,打起架来从来不知道逃跑的小个子。在战场时,Steve永远冲在最前线,不知畏惧、不眠不休,他的生命已经不属于自己,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,已经随着Bucky一起消失在冰谷里了,有时他甚至希望有一颗子弹,可以结束他这种“活着”的状态。

    Steve打开冰箱,轻轻的哼着《The Army Goes Rolling Along》,开始轻手轻脚的准备晚饭,沙拉、肉丸意面和果汁,饭后甜点是巧克力。尽管简陋,可他觉得这是“家”的一部分,从多少年前开始,Steve就在渴望这种感觉——他们曾经躺在欧洲炮火连天的战壕里幻想过这一切,说起“家”这个词的时候,Bucky的眼神亮晶晶的,像是夜空里的星星,然而想完却只能相视一笑,把美好的梦境抛在脑后,直面枪炮和子弹,继续奋战。

    就在Steve准备把冰冻肉丸扔进热水锅里煮的时候,两条手臂从从背后伸过来,环住了他的腰,一只是人类的手臂,一只是金属的。

   “我记得你。”声音闷闷的从背后传来,猜想他是把额头也抵在他的背上,压住了声音,像是为了确认似的,又重复了一次,“我记得你。”

    Steve慢慢转过身,把背后的人牢牢地抱在怀里,他用的力气之大,几乎要让他双脚离地。他想要回应Bucky,却想不出任何可以说的,任何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太过苍白和矫情。Steve沉默不语,只是越发用力地抱住怀中的人,他的头乖顺的埋在Steve的颈窝里,身体贴在一起,手臂环在他的腰和后背上。这一瞬间,Steve等了太久,久到他甚至怀疑这样的拥抱是不是真的存在过,那个永远干净清新,笑起来眼尾会微微上挑,和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,交托性命的Bucky,是不是真的存在过。

    而现在,怀中的Bucky是柔软的、温热的、真实的,像很多很多年以前一样,会说话、会笑、会生气、会撒娇,而不是Steve从冰封万里中夜半惊醒的梦境。

 

    “同居礼物”看着黑暗中紧紧相拥的两人,不屑的拖长音“喵——”了一声,它还没有吃饱,在等着遥遥无期的晚饭。

T.B.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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